海棠囚妾

第三十一章 柔姬

因为在昨儿晚上,云海棠在梦中,梦到了许久不曾在她梦中出现的美人大哥,所以,云海棠现今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当年美人大哥离去时,那骑着白色骏马的俊逸身影,以及当年他和她订下的三年之约,因此,云海棠现在一心只想着,若是她能够出府的话,说不定就能见她日思夜想的美人大哥了,那可该有多好啊!

“哎,姑娘,你在瞎想些什么了,王爷,他是这么的喜爱姑娘,他又怎会放姑娘出府了?”春奴见了云海棠眨着星星眼,一副痴迷向往憧憬的神情之后,不由疑惑的问道。

“唉,是啊,他大业未成,又对我恨意未消,他现在,肯定还不会放我走的啦!”云海棠微叹了一口气后,脑中又浮现出宇文昊那双深邃幽亮的寒潭双眸,那双眼,变幻莫测,时而对她愤恨仇视,时而又对她怜惜疼爱,但却无时无刻,似乎都在沉沉的盯视着她,令她无所适从…

“姑娘,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王爷他…,是真心的喜爱姑娘的吗?”春奴看到她脸上那副失望惆怅的表情之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和主公之间的恩怨,春奴也大体知道,只是,主公对她,明明已是情难自禁,可是,他却不肯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还总是对她虐待折磨,这点,也实在是令春奴看不下去,因此,就算云海棠对她多次欺瞒,可春奴的心里,却始终对她恨不起来,相反,还对她一直保持着怜悯之情。

“呃,这个,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春奴,你是不会明白的了…”云海棠并没有留意到春奴的脸上复杂的表情,只是,在春奴提起他时,蓦然间,想起了那晚她所做的甜蜜销魂春梦,面上不禁微微一红,又想到自从十五元宵那日,她旧疾复发时,似在迷糊之中,曾经见到过一片他那金光闪烁的黑色衣角,而耳中,听到的声音中,也似有他冷凛威严的声音…

而她自那日伤愈之后,一直居住在这怜花小苑之内,又有十来天,都未曾见到过他了,也不知,那日,他究竟是如何设法为她解的毒?还有沈娘,她是否还在王府的厨房里做事?

若是,那晚她所做的春梦是真的话,那在梦中与她缠绵的那位白衣男子,会不会,真是他了…

一想到那梦中的男子,或许真的是他了,云海棠又禁不住的脸红心跳,在心中极力的否定,不会的,那晚,决对不会是他的,在此之前,她和他曾有过数次鱼水之欢,可他从没对她这么温柔过,那他也不可能在那晚,就忽然对她那么温柔,那么缠绵的,那些,都只不过是,是她自己孤寂的心灵里,太渴望被人所爱,因此,才自己一相情愿,所做的一场春梦而已…

“宫主,别再看了,她们已走远了,咱们还是下去吧,这山上风大,宫主的身体未愈,小心着了凉了!”惜玉山庄丹岩山的山顶,在一座险峻的山峰顶上,山风吹拂处,一个面蒙青纱的青衣女子,对她手上推着的那张精致轮椅上坐着的一位面蒙白纱的白衣女子,轻声劝道。

“翠儿,你说,在昊儿的心中,真正所爱的,竟不是那宫中的皇后—云紫薇,倒是淑惠那个贱人和云天罡所生的那个贱种—云海棠么?”坐在轮椅上的那个面蒙白纱的女子,望着从惜玉山庄内出来的那张舒适的马车逐渐走远之后,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中,射出一道愤恨嫉妒的冷光,扶着轮椅上的玉手,也是轻微的颤抖着,似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在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是啊,宫主,据春儿提供的情报来看,主公他,虽然因为林芳儿之事,一直在心中痛恨着云海棠,可是,他心里又一直在被云海棠这个小丫头的纯真美貌的身体所吸引,所以,他的心中一直在挣扎,可是,以主公的脾性,他若不是真心的喜爱着那个小丫头,他又岂会为了她这么一个曾暗害过他娘亲的女人,而不惜自损功力,与她交~欢,并吸入她体内的那种妖邪血符蝠毒了?”

青衣女子翠儿娓娓陈述她所听到的事实,可她的这番言语,倒又令坐在轮椅上的那个女人神情激动起来,娇媚的凤眸中,又射出了一道愤恨嫉妒的冷光。

“啪”的一声,青衣女子翠儿一怔,只见白衣女子双手一挥,对面山峰上斜长着的一棵枝繁叶茂的虬劲苍松,竟在白衣女子凌厉的掌风之下,被打得枝残叶断的,掉落到山崖之下去了。

“宫主…”青衣女子被白衣女子眸中这滔天的恨意,给惊得呆愣住了,只听得白衣女子面纱下的樱唇似在颤抖的念道:“淑惠,你夺走了本宫最爱的男人的心,而你生的女儿,竟然还又想夺去了我爱徒昊儿的心,你们母女俩,难道真的是我水柔姬命中注定的克星么?”

“宫主,你还是别再伤心了,以翠儿的猜测,或许主公,他只是想从那个小丫头的身上,找出那件东西,因而为了迷惑她,在她的面前,所上演的一场爱上她的苦肉计而已,翠儿想,以主公的英明睿智,他是决不可能,会真的爱上曾伤害过她的母妃,并是他心中一直在痛恨着的女人的?”青衣女子翠儿一怔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又柔声分析着劝慰白衣女子道。

“嗯,翠儿,你说的不无道理,我想昊儿他,在受过这么多的磨难之后,以他的心智,也是决无可能会爱上仇人之女的,他这么做,或许真的有他的用意…”白衣女子听到翠儿安慰她的话之后,细想之下,觉得有理,心中舒坦了一些,紧绷的脸,也稍稍和缓了下来。

“可是,宫主,当年,您不是亲口答应过老宫主,要忘却痛苦和仇恨,而您也潜心闭关修练了这么多年,难道,都还是未能释怀当年之事么?”翠儿疑惑的小声问道。

“翠儿,你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所经受的心灵折磨的…,而要想忘却仇恨,那可真的是一件比登天很难的事啊…”白衣女子的眼中,又呈现出悲痛欲绝的神色,那些深埋在心中的痛苦往事,却又犹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宫主,快别伤心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名唤翠儿的白衣女子,见到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子,又露出久已不曾见过的激动神情时,不由又轻声劝道。

“是啊,不知不觉,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想我当年傲视天下的第一美人水柔姬,竟然也能坐在轮椅之上,生活了十年…”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明亮的眼眸中,又露出一丝伤痛难耐的神情,可是口中,却是发出一声痛苦难耐的叹息声。

虽然从蒙在面纱上可以看到,她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依旧波光盈盈,娇媚美丽,可若仔细的观察,却能从她的眉梢眼角中,看出一丝沧桑的老态,而她蒙在面纱下的那张芙蓉秀脸,却隐隐可见其下,有着凹凸不平的可怕斑痕。

“翠儿,鹤姬她们,还没从姓沈的女人口中,问出那东西的下落么?”沉吟良久,坐在轮椅上的水柔姬,望着那远去的马车,沉沉叹息了一声之后,才又继续问道。

“嗯,那姓沈的女子,嘴紧的很,任鹤姬她们用尽方法,都无法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翠儿如实的答道。

“呵呵…,淑惠,你这狠毒的妇人,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下得了如此毒手,你真以为,凭她,就能逆得了天么?”

“呵呵…,呵呵…”

山顶上,传来白衣女人尖利的大笑声,阴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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