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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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委婉表白

早在看到一众宫人低首躬身、一副知情而不敢言的样子,皇帝便猜到是这小魔头在捣鬼。

他一身浅黄衣袍,原本的隆重被他穿出几分不羁。一阵春风拂过,不受拘束的轻纱一扬,好一个“放纵不羁浪公子,逍遥自在真将军”!

君主之下,他能以带兵奇将博得立足之地,众人无一不仰目羡之,也算一种本事。只可惜这种放纵,为女子所羡慕,也为女子所害怕,因而众女子皆是远观而不敢觊觎焉!

皇帝见怪不怪地一笑,垂目一扫桌椅,又睨向宁蝾讹道,“什么‘放纵不羁浪公子,逍遥自在真将军’,亏得百姓这样夸你!朕看你不过是个‘饿鬼投胎杯盘尽,狼吞虎咽嘴不停’!”

语罢,众人立马配合地一笑,“皇上好文采!”

宁蝾心下一笑,面上装作不通文采的懵懂样子,“什么饿鬼投胎?饿了就吃还有错儿?在军营,弟兄们一向是饿了便大口吃肉、渴了便大口喝酒,不然无力战场,如何保家卫国?”

皇帝配合地一笑,“你说的都是,不过你说后宫易主、动摇江山......蝾小儿,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呀!”

“是吗?”宁蝾故作无知地反问,顺势又将责任一推,“军营弟兄一处,一向说话无忌,我也就习惯了!”

皇帝不恼不怒,依旧配合地一笑,“你四年军中,比沐丫头离家三年还久,暂不守规矩也无妨!”

原来打从四年前,宁蝾便一直待在军营里。怪不得她受欺负,他无从帮助。

冷沐真心下思忖,三年前一事就算没有宁蝾帮衬,冷亦寒总会帮她吧?还有老婆子。

总不会一家人看着她被活活打死,薛凝和冷莲算什么?她早有内功护体,很可能是宁族心经,怎么可能遭了大难?

想着,只见皇帝为难地看向皇后,“蝾小儿顽劣,将宴席一扫而空,依皇后看,这宴席还有必要再摆一桌吗?”

这回他居然先问皇后而不是贵妃,看来宁蝾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

冷沐真心下一笑,没想到堂堂皇帝,会怕一个小小宁蝾,难道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不由邪恶地歪了心思,笑意渐浓。

注意到丫头的笑意,皇后还没答话,皇帝便先一步问道,“沐丫头,你为何窃笑?”

冷沐真一惊,别看皇帝老了,感觉还是够神的,连身后的细微动静都能察觉。

一时又陷入难境,该怎么回答嘞?说她在脑补皇帝和宁蝾的亲密画面?够不害臊的!

遂学着宁蝾的推卸责任,俏皮一笑,“在座大约三十几桌,宁蝾一人独食而尽,臣女想到了猪!”

话落,皇帝立时龙颜大悦,老气横秋的脸上既有惊又有喜,“世上敢骂蝾小儿者,也就沐丫头你了!”

冷沐真小嘴一撅,“小小宁蝾有什么可怕?臣女有皇上撑腰,想骂就骂!”

虽是恃宠而骄之语,在皇帝听来,却是刻意抬高了君主地位,乃奉承之语。

看来这丫头心底觉着君高于一切,也包括宁族、冷族,这正是皇帝满意的答案,遂笑,“沐丫头言语无忌,蝾小儿以后可要当心她的嘴咯!”

死丫头,帮了她还不知好歹!宁蝾眉目一横,笑意之中透着几分威胁,“大小姐惹我,可要考虑后果!”

冷沐真不屑一笑,“宁世子这样威胁我,也要考虑后果!”

看这两个小儿咄咄相对,皇后只是过眼云烟地一笑,“宫宴酒菜,皆过佛殿而食。从准备到拜佛再到仪式,怎么也要三个时辰,现在急急准备,怕会错过良辰呢!”

话题被拉了回来,皇帝遂一笑点头,“皇后思虑周全,既然如此,今日宫宴便取消吧!”

太监会意,马上应声一句,“皇上起驾,回宫!”

仪仗又浩浩荡荡离开,姝贵妃临走之时,转首有意无意地凝了宁蝾一眼。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全被这家伙被破坏了,他究竟是真饿还是故意帮着冷沐真!

接到姝贵妃的眼神,宁蝾目光一别,只当没看见。

冷沐真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惑然看了看离去的姝贵妃,又看了看宁蝾。

一时间,假石园便只剩下冷沐真、冷亦寒、宁蝾和两位不知名的女子。

那两位女子目光迥异,心思各有不同。

冷沐真打量几眼,靠近冷亦寒的女子一身白衣清美,内衬一件浅粉抹胸,与脸颊红霞映衬,纯净得没有一分杂质。

而她身旁的女子,则一身绿衣亭亭玉立,与其他女子气质毫不相同。

眉目微颦而笑,端庄淑雅或是雍容华贵,皆配不上她的风姿。恍若天仙下凡般不食人间烟火,连花儿也不禁羞愧,身边女子更是黯然失色。

白衣女子与绿衣女子一个眼神交流,才上前一步更近冷亦寒,“小女子仰慕冷世子文采已久,前几日试写了几句诗词,想请世子一评。听闻世子钟爱醉仙楼的菜色,小女子特请了醉仙楼的厨子入府,不知世子......”

话未落、霞愈浓,原来这就是古代人的矜持和委婉,还蛮可爱的嘛!冷沐真看着,有意思地笑笑。

冷亦寒却依旧一副无人可攀的样子,丝毫不屑白衣女子的邀请,“本世子府中忙碌。”

鼓足勇气请了他一回,还绞尽脑汁投其所好,没想到还是被拒绝了。

这些年来,他拒绝的人千千万,也不差她一个。女子只一抹失落一晃而过,很快又是一笑,“家兄也想邀请冷世子入府做客,世子能否赏脸?”

冷亦寒爱理不理地一句,“你是哪府的千金?”

仰慕他多年,没想到他压根不认得自己。不过就是这种清高,才符合他的才情。

女子不计较地一笑,微一福身,“小女子是奉常丞林氏之女,闺名夕菡。”

他压根没兴趣知晓她的闺名,只听了奉常丞三字,便漫不经心一句,“烦请你转告奉常丞一句,女子贵在矜持,让他教好自己的女儿!”

被心爱的人数落,换了谁都会伤怀。绿衣女子再听不下去,压着一分恼怒上前,“夕菡诚心相邀并无恶意,冷世子为何出言讽刺?”

“有没有恶意她心里清楚!”冷亦寒轻笑蔑然,凤眸忽而睨向绿衣女子,转轻笑而质问,“云小姐这是要杀了本世子?”

绿衣女子一听,才收了几分怒意,冷哼一声牵起林夕菡的手,“咱们走,不与这冷寒之人多言!”

虽听了姐妹劝挪了一步,林夕菡却依旧不甘的样子,冷沐真这才出口,“既然奉常丞一家诚邀,哥哥去去也无妨。指导指导诗词,提高一下洛商的知识水平,何乐而不为?”

说着,靠近他坏坏一笑,“人家再有恶意,哥哥堂堂男子汉也不吃亏,快去给我生个侄子侄女儿回来!”

不知羞耻?!绿衣女子暗暗瞪了她一眼,看着姐妹羞到了无地自容,忙安慰地拍拍她。

冷亦寒再宠妹妹,也被她没脸没皮的话说得一羞,立时斥道,“小女子家家,胡说什么?净跟人学坏!”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林夕菡一眼。

不可理喻!绿衣女子忍无可忍,想拉着姐妹离开,林夕菡却紧紧攥着她不走!

真不知道这冷世子有什么好,值得她这般作为!

宁蝾喝完最后一杯酒,稳稳地找了个位置一坐,“林小姐诚意邀请,冷世子故意避讳,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奸情呢!”

他出口伤人的样子,冷亦寒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说到自己,还是不由一横眉,“宁世子讲话,可要讲证据!”

讲证据......冷沐真一笑,呵呵,果然是兄妹俩!

姝贵妃负责这场宫宴,结束之后自然由她派人来收拾。冷亦寒话落,便有十几个宫人顺序而来,自顾自地收拾起碗筷。

宁蝾也不顾地一笑,“大小姐回府之日,冷莲说自己怀孕,哭着喊着要南宫墨娶她,亦如今日的林小姐。依我看,你们也不过南宫墨和冷莲的关系,这算不算证据?”

“强词夺理!”冷亦寒气恼不过,转身便离开了假石园。

林夕菡见状,忙拉着绿衣女子而走。

绿衣女子离开之际,无意间转头瞧了宁蝾一眼。

这个细节被冷沐真捕捉,这才注意到她的绿衣,与宁蝾平时的穿衣风格差不多,不由一笑,“原来不矜持者,大有人在!”

宁蝾闻之一笑,“大小姐在说自己?”

明知故问!冷沐真白他一眼,转身抬脚几步正要离开,忽而顿足而回身,“宫里的路我不熟。”

轻描淡写的一句,倒说得有点邀请的意思。

冷沐真警觉,马上向收拾碗筷的宫人一句,“本小姐不认得路,你们出一个人替本小姐领路!”

宫人们一听,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有自告奋勇者上前,马上被宁蝾一个眼神吓回去。

这样来回一折腾,他们只好委婉道,“奴才们奉贵妃之命,不得延误,还请冷大小姐见谅。”

冷沐真只觉莫名其妙,随即瞪了宁蝾一眼,“你丫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