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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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如烟花易逝

齐国三王爷,哦不,如今应该是太子了,此时穿着朝服,正坐在书桌后面看着一封信。

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苏晟把信放到桌子上,站在书桌对面的施远眼皮也不抬,“主子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

“这次去宋国,可发现什么特别的没有?”

“除了司辰当上太子,并没有什么特别。”

“二王爷,”他顿了一顿,“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一个残废的质子,能有什么动静?如果他有那个本事,就不会被送到宋国。

“下个月初六,你帮忙送一份礼物到十王府给宁姑娘。”

施远总算抬起了头,“宁潮笙?”那个长得很漂亮,但有些目中无人的姑娘?

“是。”他道,“时下姑娘家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吧。”

施远的嘴唇动了动,忍住没有问出口。苏晟却看出来了,“你很好奇我为何对宁潮笙令眼相看?”

施远道:“主子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

“没错,我的理由也很简单。”他没有明说,顿了顿,忽然道:“送两份吧。一份以我的名义,一份以二王爷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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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潮笙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一阵阵撩拨着她还在沉睡的食欲。她穿好衣裳下床到外间,雪秀正在分发筷子,回头看她笑道:“醒了啊?正打算叫你呢。去洗洗来吃面。”

“什么面?”

“生日长寿面啊!今儿是你的生辰,你不会忘记吧。”

潮笙愣了愣。生辰?

雪秀笑道:“你果然忘记了。今儿二月初六。你是这一天生日,我没有记错吧?”

原来是她的生日。雪秀做的鸡汤长寿面香喷喷的,上面还盖了煎得金黄金黄的鸡蛋,一把青菜,黄黄绿绿,卖相相当不错。

“谢谢你,雪秀。”她由衷感激她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说什么谢呢,快来吃面啊!”

变故后,记得她生辰的只有雪秀和司辰。她每年的生日,司辰都会送份礼物,大多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或者首饰,或者小玩物,潮笙一直都很感谢他的用心。今年他当了太子,忙得成日都不在府上,恐怕也不会记得她的生辰了。

自从前一段时间他封了太子之后,他们就很少见面。潮笙在失落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庆幸。

如此远了也未尝不好。为政治远她,总比将来遇到别的女子远着她要让她好受。

吃完长寿面,赫然抬头间,发现孟华就站在外面,雪秀也发现了,招手让他进屋。

“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吗?”雪秀问道。

“有件事情要麻烦潮笙。”他说着看向潮笙,“主子说让你到今晚戌时一刻到十里亭送一封信。”

潮笙愣了愣,送信?“哦。”

孟华从怀中摸出那封信递给她,“别忘记了啊,主子说那是很要紧的事。”

“知道了。”

待孟华离去,雪秀便道:“怎么这样啊?不记得你的生日就算了,还支使你到城郊送信。”

潮笙没说话。雪秀坐在她身畔,“最近你们好像走动得不多了,吵架了?”

“面都见不上两回,基本没机会吵架。”

“啊……”雪秀轻叹了口气,好似心里十分纠结。

潮笙安慰她,“这是好事。”

“你怎么会觉得是好事呢?没有什么比深爱的人对你不闻不问不理不睬更糟糕了。”

那顶多只能算是糟糕的一种,绝不会是最糟的事。潮笙对此看得淡然,不过是因为她早就对他们的结局做过最坏的猜想,所以心中虽然酸楚,却也觉得能够接受。

是夜,潮笙拿着孟华递交的信到城郊十里亭。

冬天天黑得很快,不过酉时已经黑透,戌时出城更是黑漆漆。不巧的是今儿连月色也没有,走夜路显得有些困难。她放慢了策马的速度,呼呼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冰冷地吹得脸颊生疼。

到达十里坡时,十里亭中没人。

她正纳闷,蓦然间天空闪过一片银华,随即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天空燃爆,她看得不由怔了。

在火树银花的溢彩流光中,她看到一袭紫衣的身影,面目在夜色中不那么清晰,可他的眼睛却是闪烁明亮,此时正含着笑意。

紫衣青年朝她走来,驻足在她马下。“喜欢么?潮笙?”

眼眶蓦然一热。潮笙跳下马,“你怎么……在这儿?”

“在城中放烟花,总不若在城郊放更空阔。”司辰微笑道,“来,还有很多。一起去放吧。”

潮笙的手被他牵着,到官道的一侧空地上,放了半墙的烟花。司辰点燃一只香递给她,“放吧。”

有多少年没有放过烟花?她已经不记得了。小时候最爱放,惹得别的小姑娘哇哇大叫她就哈哈大笑。

点燃一个烟花,看着它发出巨响,升入高空,绽成大朵的花,心中有些感慨。他是……在替她庆生吗?原来他不曾忘记她的生辰?

身后贴近一个温暖的身体,他环住她的腰,贴在她耳畔问,“喜欢么?”

她点了点头。

“激动得都说不出话了?”

她张嘴才发现自己声音如此干哑:“多谢你。”

他轻笑:“谢什么?讨喜欢的人儿一笑,原就是我应该费心做的。可怎么没看到你的笑?”

潮笙闻言弯起了唇角。他道:“好了。玩吧。”

他执起她的手,一起共放烟花。看着天空中不断变换着色彩的光芒,心情如同烟火般灿烂。

哪怕烟花易逝,有这短暂的美丽,也够了。

回到十里亭,发现亭子的桌上备了一桌饭菜,亭中不知几时被点了几盏灯。

司辰牵着她的手,将她按坐在铺了柔软毯子的石凳上,“这些日子我很忙碌,准备得也了草。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她感动于他的心意。百忙之中还记得她的诞辰,为她准备一场烟火,她确实很感动。她那么低微,他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费尽心思的。

“那就好。”司辰在她杯中倒了些酒,接着举起自己的那一杯,“生辰快乐。祝贺你又长了一岁。”

她脸颊发热,饮了那杯酒,也替他斟上一杯,“谢谢你,司辰。这杯我敬你。祝你青云直上,大愿得偿。”

那个夜晚,他们在十里亭待到很迟。时光若能永远停驻,潮笙希望停在那一晚,因为她知道,往后的日子,他只会离她越来越远。可时光,永远都不能留下脚步。

次日一早,潮笙被栀子叫进宁心殿,彼时司辰还未起床。她讶异,怎么司辰还未醒,栀子就去叫她了?

反正来都来了,她干脆往司辰的寝榻望去。他睡在锦被之中,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黑压压的长发迤在枕上。他的面容宁静详和,只是眉头蹙起,也不知道是梦到些什么,还是长期以来睡觉都是如此不安稳。

她在他身畔坐下,注视着他的脸。

司辰长了副好样貌,年幼时初见他就觉得他英俊,如今成年了,丰神俊朗不改,还增加成年男子才有的成熟稳重。

见他额头上有一丝黑发,她伸手将他拨开,然而还未碰到他,手腕蓦然被钳制,在她错愕时,他已经大力将她拉上床,裹进锦被之中,顺势压到了她的身上。她惊得瞪大眼眸,他的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连她那么快的身手都没有躲过。

他似乎还在睡,把头趴在她的肩上。潮笙的心用力怦怦乱跳,推着他:“起来!你,你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我可舍不得起来呢。”他的声音哑哑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叫她酥酥麻麻的。

她的脸蓦然红了,推着他:“起来!”

他稳固不动泰山。

她干脆对他劈手刀,可他挡得如鱼得水,几乎招招都被他避过。毕竟是男女体格悬殊,她力气上赢不了他,也舍不得下狠手,在床上的这一阵打闹,却更像在调情。蓦然间,他咬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沉闷:“不要再动,否则后果自负!”

她怔了怔,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但不用她再挣扎,他自动分开了距离,躺在她身畔,气息有些不平稳。

他合了合眼:“你今儿来得有些早。”

“栀子叫我来的。”

“唔。”他侧过身来,见她要起来,一把将她压下,逼迫她与他一起躺着。

“你……你……”

司辰注视她半晌,笑了起来:“我还从未见过潮笙你如此害羞模样呢。”

她脸一僵,“谁害羞了!”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默默不语,气氛复又暧昧起来。他凑过来欲吻她,潮笙一骨碌从床上跳起,面红耳赤:“时间不早了,你也,也起来吧!”

见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甚是开心。这才像个正常的少女吧。他笑着起身,和她道:“过来帮我穿衣。”

“你有手有脚,自己不会穿吗?”

他闻言愣了愣。“可我从小就是别人替我更衣。”

“我去叫栀子……”

“为我做点儿小小的事情也不愿意么?”

她的脚步生生地被他这句话给拖了回来。她只好取来他的衣服,在他灼灼的视线下替他穿衣。

他的目光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她脸上发烫,动作也粗鲁,听到他低笑道:“这衣服和你没有仇吧?”

她瞪了他一眼,他扑嗤笑出声,拥她入怀,“我很爱看你这生动的小模样。比你冷静严肃的时候美太多了。”

她帮他勒腰带,狠狠地一束,勒得他一个趄趔。

他失笑。“……潮笙,你想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