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妻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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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午夜惊人

托利无奈的趴在破破烂烂的方向盘上,眉头拧成一个大大的疙瘩,“白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男人是不是没有在乌尤尼?”

一阵热风吹过,那一种热烘烘的气息一下子把人卷进了无边无边的桑拿房里。

汗水从鬓角额头滴下来,眸光呆涩的白雪静攥了攥粘乎乎的手,声音干哑,“还有没有其它的医院或许什么?”托利不是说当地的医院根本不愿意收容他国的人吗?因为医疗资源紧张。

“那倒也是!”托尼皱着眉头想一想,“附近的医院,我们都找遍了根本就没你所说的那个项目队入住,所以我想一是我们弄错了,还有可能我们可能漏了一些地方。不过,说实话,你男人很可能离开这里,”或者他顿了顿,似乎有一种不愿意说出来的感觉,“或许疾病严重的呼吸衰竭不在了。”

“不可能!”她的唇瓣剧烈的抖了下,目光刷的愤怒的盯向托利的方向。

托利从来没有见过柔柔弱弱的小白这样发怒的样子,感觉有点发冷,他揶揄的缩了下眸子,不再说话。

看了看周围的天气,乌云滚滚,阴霾重重,托利仰头着,“白小姐,今天我们不找了,天气不好,弄不好要淋雨的,会生病。”

“不!”她坚定的咬唇,还有哪个医院我们没有找过?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起来。

“都找遍了!”托利耸耸肩。“不过一些诊所医馆什么的,我们没有去找。”

“走!”她摔先一步奔出了门外,她不会放过任何地方。

雨点劈里啪拉的落了下来,一串串,如豆般的打在她的呆滞的小脸上,她不会相信他不在了,她明明的可以感受到他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冲自己笑呢?

或许就在不远处。

一次次的失望,

一次次的再燃起希望,

再一次的失望。

可是她却绷着心头的那一份执念,无论是生是死,挖地三尺,她也要把他找出来,她忍受不了这样孤独的惩戒。

车子在泥泞的路上颠簸不甘,她强烈的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时候,直接跳下车,蹲在路边狂吐起来。

忽然一道黑色魁梧高大的身子迈着矫健的步伐迅速的从她的眼前穿过,她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一眨眼,却发现黑影忽然不见了,她疯狂的向四周转动目光,仔细的寻找着刚才那道黑影的方向,不由的撒开脚步就狂奔过去,一路不停的大喊,“阿强哥,阿强哥……”像疯了一样。

悲凉的声音交织在雨中,

嘈杂的雨点,无情的风声嘻笑着吞没了她的苍凉呼声。

穿过小小的水泥路,她奔走在片片的草从中,荆棘刺痛了她的小腿,白皙的腿上映出一片片红色的小花,鲜艳却是无比的触目。

扑通的一声,她被一条荆蔓绊倒了草丛里,刺烈的荆蔓刺得她的小腿皮肤和胳膊火辣辣的疼,混着污浊的泥水,伤口仿佛被魔鬼火烧火燎啃噬着自己的灵魂般的炽热难受。

不停的找,不停的呼吸,直到声音嘶哑得快要说不出话的时候,她呆呆的趴在泥水的草丛里,望着远处的荒凉的模糊的小水泥路。

一片烟雨蒙蒙,一层湿润重新从眼角垂落。

无情天戏弄有情人?

又是梦吗?白雪静喃喃着,怎么找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的难?

坐到车里的时候,她的牙齿开始咯咯的打颤,

坐在驾驶室的托利的眼角一片湿润,一个痴情的女人。他迅速的撑伞跑到她的身边,把她从泥泞里拉起来,“白小姐,你在做什么,当才什么也没有?”

托利什么也没有看见,千真万确。他想这个白小姐一定是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

驾驶室中,她冷得发抖。可是车里却没有暖风。

“我们回家,明天再找!”托利担心的回头看到白雪静一脸苍白,浑身冷得瑟缩在一起,牙齿不停的打颤。

“不!”她倔强的声音。

“白小姐,如果你今天病了,明天怎么找你的男人?”

咬咬唇,她沉默不语。

托利开车到家时候,就吩咐妻子,赶紧给白小姐烧一锅热水,他担心她病了,那样更麻烦。

好累,好累,她躺倒在床上就睡了……

小白看到了雾腾腾,烟色轻笼下的一方云小小的水塘,

水塘边,

黑色煞煞,高大魁梧的一个男人静静的伫立着,身材挺拨笔直。

禁不住的轻呼,她怕一时间把他给吓跑了,小心翼翼的阿强哥,“阿强哥,我是小白。”

可是那一道高大魁梧的背影却是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惊喜的上前,忍不住的用小手轻轻一捅。

砰的,

那一道坚实的背影轰然倒在小白的面前,她惊愕的倒退着,双手捂着嘴,浑身上下一片僵硬。

脸上一片血肉模糊……浑身一动不动。

“阿强哥,阿强哥!”她悲痛的哭泣,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呼唤着,“阿强哥,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她扑通的跪在他的身前,双手不断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阿强的身体却是僵硬冰凉的一动不动。

心中如锋利的刀片滋滋的划过,千沟万壑,疼得她猛的嘶哑着惊叫出声,

“阿强哥!”睁开眸子才发现房中一片黑漆,窗外也是,呼吸急促了许久,她才渐渐的安静下来,一摸前额一头的冷汗,感觉浑身粘乎乎的,衣服全部紧紧的贴在了身上,浑身上下一片片的冷汗,被窝潮漉漉的沾着水渍。

嗓子一片灼烧得剧烈,好像被一团辣椒末狠狠的塞到了嗓子眼,一团团,一丝气也喘不上来,呼吸开始加粗加急,她扶着床沿,想喊什么,可是什么也喊不出来。嗓子反而更加的灼痛。

气血不断的上涌,然后直冲脑门,她的眼前忽然一黑,扑通的一声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她的喊声,托利和老婆打着手电筒里,迅速的推开了小白房间的门,托利的老婆上前摸了摸小白的额头,手倏的下子缩回来,“不好,他发烧了?可是又没有医院送?”

“就是送了,这边医院敢没有空床,更何况是外国人?”托利愁眉不展。

……

水一遍一遍的换过,

额头上的毛巾涮了一次又一次。

托利善良的妻子夜里一直不停的给她降温,一直忙活到凌暖,才一脸黑眼圈的揉着发酸的事背离开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才得以度过危险期,烧终于退了。

一早起来,刚刚抬起身子,白雪静的脑壳就开始一阵发懵,然后剧烈的疼痛,好像脑仁里的东西一下了变成了一块块碎般般的软豆腐,不停的晃来晃去。

咣的一声,白雪静再躺下的时候,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她不由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双手抓紧被子,警惕的望着门口的方向,“谁?”嘶哑难听的声音。

“白小姐,怎么样?”托利的妻端过来一碗玉米香焦牛奶粥。“喝点粥吧,不然病怎么会好?”

身材发福的善良女人。

她的警惕终于退去,她松开抓紧被子的纤指,投以感激的一笑,谢谢!然后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她示意托利老婆可以把粥放在桌子上。

她起身下床,忽然脑仁一片发黑,腿一软,她差一点再次昏倒在地上。

托利老婆及时的上前扶住她,“你的烧刚刚退去,昨天听托利说又吐了一天,一定腿软无力,在床上躺着吧。”临了托利老婆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脸色很差!需要休息!”暗示她今天不能再出去找了。

她刚想说什么,

托利老婆又补充一句,“你喝完才有力气说。”

喝完粥,托利的妻子没有离开。她望着病病恹恹的小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出去找,可是你现在病着,怎么去找,我让托利帮你找找看看。

她垂着头,鼻子塞得不透气,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托利憨厚善良的老婆拿着碗离开了。

晚上,她的精神好多了。

托利回来告诉她,其它昨天没有找过的诊所什么的,他都找遍了,没有找到。

她默默的离开了热闹的院子,走进了自己的小屋,砰的一声关上门,身子靠在冰凉的门板上,他到底在哪儿?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突然脑海里浮出昨天晚上的梦,阿强哥直挺挺的,血肉模糊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痛彻底极了,不可能,不可能,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阿强那样的福大命大,连死亡的扎弹都不是一样子的挺了过来,现在一点小病,怎么可能?

白雪静不停的抱着头缓缓的蹲在门口,开始喃喃自语,阿强哥一定好好的,他还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儿子叫自己一声爸爸,是多么的遗憾。

阿强哥这么强壮怎么可能有事,一定没有事,她不由的站了起来,擦净眼泪,啪的一声推开门,“托利,我明天想再去看看,有没有落掉的诊所。”

托利无奈的回了一道手势。

房屋后,

托利家有一家开阔的地方,托利老婆就专门种了一些蔬菜。

“托利太太,你拿的是什么?”小白发现只是几截枯藤而已,“这样的枯枝应该是什么也种不出来。”

一边弯身把枯枝插在昨天捣腾的松土上,托利太太一边回头,“枯枝剥开后,有一层小小的嫩芽,那就是枯枝重新活了过来,这是去年冬天的,暖了一冬,春天它又活过来了,然后我在水中泡了它几天,抖抖枯叶再次抽出新芽。”

“又活过来!”白雪静不停的捉摸着她的话,“又活过来了!”

脑海里,一道优扬的歌声飘荡在耳边,“你抖尽枯叶,才发出新芽……”

新芽就是枯枝的希望,可是自己的希望却在一步步的泡汤着走向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