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华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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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若馨的故事

第五十一章若馨的故事

“祁世勋!你不过一逆臣贼子,居然敢冒入我府。”上官浩澜冷然道,“若本王上奏圣上,你且死无葬身之地。”

“祁世勋,我不过太子身边的一名婢子,杀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舒沅也道,这个时候,她有点后悔,如果不是自己好奇,怎会现在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却听祁世勋冷笑道:“真的是吗?杀了你对我是没什么好处,可是他就不一定了。”说罢,舒沅耳畔耳语道,“想知道宇文君和的去处吗?想知道的话听我的话,不许乱动!”

舒沅一怔,还没弄清对方的思路来头,便又听那祁世勋喊道:“你的府又不是什么皇宫禁地,思思去的,我却去不的?你上奏圣上可以,但若我告诉他你在这里跟他的宠妃私会,那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怒,在胸中燃烧。

但见上官浩澜徐徐拉开剑鞘。却迟迟未曾拔开。

最终,只听“砰”的一声,剑鞘果然重又合上。

“祁世勋,你究竟要怎样?!”上官浩澜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人的挑衅,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容忍的!

“没怎样!让我走,让我平安离开这里,离开京邑!”祁世勋道。

原来,虽然祁世勋之前已宣布“死亡”,但是,朝廷中,上官裕那边还是发布了关于剩余叛党的通缉令。

京邑城楼下,一天到晚的在查叛党余孽,叛党画像更是粘贴在了各大街小巷。

在这种状况下,他祁世勋怎么可能逃脱?

“呵,如此。”这下,轮到上官浩澜笑了,“你来本王府上又是做甚?若无今日之事现身,一样无法逃脱!”

“上官浩澜,她不过是个意外,如果不是她,当然我也会有其他目标,比如,思思。只不过,当我发现她的时候,我发现,她是个比思思更适合的目标。这样,你觉得我,哦,应该说是臣,回答的合不合你意?”现在的祁世勋显得有些玩世不恭,对他与上官浩澜之间的周旋似乎特别有兴趣而不在于立即的逃脱。

觉察到某些不对劲的舒沅此时也耐不住了,她干脆道:“上官浩澜,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因为今天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说罢,一手拉着祁世勋,一个转身,“祁世勋,要是不想死的就最好保证我不死!”

赌!

这是华舒沅来到这个世所做的第一个冒险性的决断。

放,绝不可能,依祁世勋刚才在她耳边所述,他绝没有这么轻易的让她离开。

不放也是绝路,放也是绝路。

所剩之路唯有这一条!

只听耳畔呼呼的风声响起。

“馨儿——”

“舒沅姐姐——”

在悬崖上响起两声呼喊后,舒沅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恢复知觉的时候已是落日黄昏时分。

一缕惨淡的斜阳照射在她的面上,将她双目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全身筋骨如崩裂般的疼。四面尽是漆黑的岩壁,自己就平躺在一处岩壁下面。

这是……死后的世界?

“你醒了。”

舒沅循声望去,是祁世勋。

“是你?”舒沅极力坐起,却发现双手根本使不上劲儿。

只是望着对方干瞪眼。

好在此时的祁世勋并未走近,只是盘坐在岩壁外面一处空地上,闭合着双目。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运功疗伤。确信自己安然,便也稍稍安心。

“你没死,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对方仿佛参透了她的心思,继续道。

“祁世勋,你到底要做什么?挟持我是觉得能威胁到谁吗?我华舒沅不过是太子府上一名再卑贱不过的婢子,你认为高高在上的镇南王爷能为了我放你一条生路?”舒沅怒问。

祁世勋已经睁开眼,停下了刚才的运功动作,冷笑道:“华舒沅是不会。但如果是萧若馨就未必了!”

舒沅心一凛:“祁世勋,谁告诉你我叫萧若馨的!我华舒沅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若馨是谁我不知道!”

“萧小姐,不要再装了,”祁世勋故意拉长了“装”字的语调,“我只不过问你句想不想知道宇文君和的下落,你就乖乖听我话了,你不是萧若馨那还有谁。”

“你……”舒沅右手一捶地,试图站起,却还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冬日里,颇有些潮湿的岩壁另她的衣脚都湿透了,双手也沾上了一些泥泞,“你仅凭这个就说我是萧若馨,那也未必太武断了吧。我在宫中行走,宇文大人也不是没见过。宇文大人生死未卜,这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谁不想真正知道宇文大人的下落。我当然也一样。”

祁世勋也已站了起来:“萧小姐,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站起来。刚才是我挡在了你的前面以使得你不至于正面接触地面是不假,可是,你的脚踝也受了点轻伤,要是不想残废的话,你满站起。”

果然是他救了她,看来这一赌还是值得的。

舒沅稍稍安了点心,也不再勉强站起。

只听祁世勋道:“当然,我要是能仅凭这个就断定你是萧若馨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京邑府尹白当了?”说着还提示性的看了舒沅一眼。

舒沅瞥过头去,没理他。

祁世勋继续道:“我当时是奇怪啊,一名普通的宫女怎么可能让堂堂的镇南王当时的煜王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皇帝的寝宫把人带走。这么一想,还真是想到了当年那个与我们的镇南王有一纸婚约的萧家小姐萧若馨身上……”

祁世勋这话还没说完,舒沅打了个机灵,打断道:“谁,你说谁跟镇南王有婚约?”

“哟,萧小姐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假不记得了。”祁世勋背手打量着舒沅往前踱了几步,表情似有点不可思议,“当年左相仕渊的长孙女萧若馨与宣华夫人之子上官浩澜可是我们京邑有名的金童玉女啊。可是偏偏萧家家道中落,萧小姐不幸远走他乡数年。虽然不在京邑许久也不该把个往事忘成这样?”

“那……那不就说明我根本就不是你所提的萧若馨!”舒沅干脆回他道。

“好了!”谁料,祁世勋不耐烦了,疾声道,“我不管你是真记得还是假记得!除了萧若馨不会有第二个人是名侍女还能让我们堂堂的镇南王放下手中要出鞘的剑柄!”

“还有霍思思啊!你的世子夫人不是吗?”舒沅也脱口而出义正言辞的疾回道,“如果不是你堂堂祁世子跟人争抢女人,用尽低贱卑劣下祚的手段怕是思思现在早已是镇南王妃了!现在还需要这样子二嫁镇南王吗!”

“呵,呵呵,思思?”那祁世勋却出人意料的冷笑了起来,笑的弯了腰,笑的出了泪,最后,抚着岩壁,仰天长叹道,“思思……她被骗了!”

……舒沅不再出声。

这个情形,祁世勋的泪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更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祁世勋口中阐述的完全大大超出她有记忆以来的所有判断。

我爱思思,从第一眼看到她起就爱上她。

当时的上官浩澜身边也有一个女孩:萧若馨。

事情如果就这么下去,我和他兴许会成为好兄弟,我和思思,他和萧若馨,兴许会成为这京邑里最普通的眷侣,而不是今天的局面。

可是,突然有一天,事情全变了。

那个萧若馨连带着整个萧家在所有京邑人的眼中突然消失了!

那一天,我再去找思思,面对的却是她早已冷漠的面孔。

“思思,怎么,出了什么事了?”舒沅追问。

“她变了。她说,她喜欢的是上官浩澜,不是我!”祁连海右手狠狠的一捶岩壁,碎石四溅。

掌心居然都见了血,这个场景,舒沅见了一阵心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思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去问你的上官浩澜!”祁连海看着他,目露凶光,“如果不是他冲思思示好,她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可是……”舒沅努力在心下寻找着字眼,“可是思思不是还是嫁给了你,而不是他。现在只是太后赐婚……”

“是嫁给了我!”祁世勋大步猛然走近,舒沅吓了一跳,欲后退,可是动弹不得,只是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个似乎已经濒临爆发的男人,“可是我却用尽了你所认为的卑贱下作的手段!还拉上了我的姐姐!我的才两岁半的侄儿!”

“你……我……”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卑贱下作,舒沅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是啊,怎么会这样?”祁世勋转身喃喃道。

看着祁世勋孤单的背影,舒沅忽然觉得这个故事复杂的程度开始超过她的想象。

她本以为就如同那日祁连海的“末日之言”再加上官殷胥的话,都证明了这祁世勋是个纨绔世子,他用各种手段从当时还是煜王的镇南王手里得到了霍家二小姐,而最后,随着祁连海的“反叛”,镇南王的努力,太后的“欣然”赐婚,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从祁世勋口中所述又成了另一个样子。

她该相信祁世勋所说的吗?

可是,如果她不信,又让她怎么能理解上官浩澜对自己的言行。

祁世勋说的不错,如果,只是一名侍女一名细作还能让他这个镇南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救?

萧若馨,你身上究竟还有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