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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夫妻投军

“军门,青天大老爷,可怜可怜,行行好,救救我们一家吧!”两位老人见莲英跪下,也跟着要跪下求情。何马动作快,上前双手扶住二位老人,要他们起来,说:“你们家出了什么大事?为何一定要明宏参军?”

“军门,你听我说。”莲英讲了事情经过:明宏是独子,人长得聪明灵巧,又会做裁缝。自从与莲英成亲后,有贤惠妻子相助,手艺越做越好,钱也越赚越多。可不该当地有恶霸上门取衣服,看上了莲英。

这恶霸叫德海,是哪个旗主的包衣出身。德海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莲英,只见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嫩白细腻的皮肤,满脸容光焕发,神采飞扬,走起路来像朵鲜艳的牡丹花飘来飘去。那贪婪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莲英。莲英到东,他的眼睛向东,莲英向西,他的眼睛向西。聪明的莲英从德海的眼神中,看出这人是个好色之徒,便胆战心惊地低头走路。德海见她红着脸低着头走路,觉得莲英更加楚楚动人,如仙女下凡,似罗敷、西施再世。他顿时心雄摇荡,淫想非非,心里暗忖:我如果有了这仙女,这辈子也算活得不冤枉。

德海趁人不注意,把新做的衣服扯了个口子,要赔他500两。明宏哪里拿得出来。

德海便皮笑肉不笑地对明宏说:“明宏,我俩是老朋友啦,有一件事我们商量商量,你们家有件东西我想要,你如果肯给我,五百两不仅一笔勾销,我还送你一百两。你看如何?”

明宏闻言大喜过望,心想,只要给他一件东西,不仅不要赔衣服,还倒给一百两,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况且家里没有什么东西能值一百两。于是爽快地回答说:“德海爷,你看中我们家那样东西,你尽管拿,我决不计较。”

“当真不计较吗?”德海得意地问。

“不计较,大丈夫说话算数,一言既出,驯马难追。”明宏拍拍胸脯说

“好,你当着你父母、老婆的面重说一遍,不要反悔啊l”德海说罢,明宏果真重复一遍。

德海看着明宏一字一句说:“我要你老婆莲英!”说完,从口袋摸出一叠征粮券,数了一遍,扔在桌上,狡黯地说,“刚才说了,说话算数。”

明宏一怔,惊叫道:“德老板,人和东西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你说的是东西,可我老婆是人啊。

“明宏,你别赖帐!说人不是东西,那不是骂人吗?:这家伙是小东西,坏东西,脏东西,狗东西,烂东西。你怎么能说人不是东西呢?你已亲口答应,我马上把你老婆带走。”

莲英一直在听丈夫和德海的对话,她恨德海要无赖,又恨明宏不争气。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口齿又伶俐她很快想了个缓兵之计,先把德海打发走,尔后再想办法脱身。于是,她笑嘻嘻地走到德海面前说:“德海爷,我愿意跟你做老婆。我丈夫明宏是个赖世无用的东西,跟他算倒了大霉。”

德海听到此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莲英又继续说:“德海爷,你是在江湖上跑码头的,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多,走的桥比我们走的路多你比我们妇道人家有见识有眼力,而且你是大户人家,这婚姻大事总要有个规矩,你先找人来说谋,再用花轿来接我。这点要求不过分吧I”

“是的是的。”德海乐不可支地说,“不过分,说得有道理,我明天请人来说媒,尔后选个黄道吉日用花轿来接你。”言毕扬长而去。

德海一走,明宏一家乱成了一锅粥,父母亲埋怨儿子没本事,急得要跳井。明宏埋怨莲英不要脸,气得要上吊。莲英一不吵二不闹,劝大家不要急,大家动动脑筋,这几天总能想出脱身之计的。第二天,媒人来过后,双方协商选二月初六为莲英出嫁的日子。媒人一走,魏家又乱成一团,急得走投无路。

就在这时,邻居苏昌明得知此事,要明宏夫妇到图们江码头参加共和军。明宏一家想想这个主意是不错,但如果夫妇俩都要求参加共和军,贵军可能不收,先让明宏参加,莲英参加不参加见机行事。一家四口就这样连夜赶到了图们江码头。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何马听了莲英的叙述,十分同情明宏的遭遇,但是明宏的人伍动机不纯,需要进行教育,就说:.明宏可以参军,但是军队不是避风港,参军的目的动机要端正,要想到共和军是要打仗的,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如何为民杀敌人上。”

“是的,是为了打罗刹人,”明宏忙不迭地使劲点头,说:“贵军人多,打仗又多,天天在地上滚来滚去,衣服容易破,我参军还是干老本行,替大家做衣服,军门你看行吗?’’

何马点头称是.但是莲英又含泪跪下,恳求道:“军门,你们救人救到底吧,明宏走了,那好色之徒德海不会放过我的,我也要当兵。如果军门不收我,我回家就上吊。我到部队随你们分配我干什么,我也会做裁缝。我听说你们收大脚女兵的。”

何马略思片刻,说:“好,你们的情况很特殊,我们只好破例接收你们夫妻俩参军。我们是有女兵,但在东北没有,你们夫妻先找后勤参谋报到。”

却说东进纵队到安东和珲春码头的几天时间,又增加了几千人。这些新战士暂时不能上战场,林深河带着这些新人,往宁古塔前进。

宁古塔原先是富明阿旗队驻守的地方,屯垦的条件很好,林深河准备在宁古塔设立雄武军屯垦总部。但到了附近才知道,当地有从沈阳退回来的两股溃兵,互相都不服气,已经火并了好几天了。

这两路溃兵,一路的头领是富明阿的侄儿英沙木宝,另一路是来路不明的民团,首领叫苗沛霖。

“苗沛霖?我好像听说过他。他闹民团的吧。”林深河敲敲脑壳,何马带着一团去了绥芬河,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