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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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狡撒丁胜败两投机

且说欧洲大陆的南端有一半岛称意大利,如靴子般伸入地中海,便是古罗马帝国故地。这意大利西临利古里亚海、第勒尼安海;东濒亚得里亚海;北接法兰西、巴伐利亚,哈布斯堡;南隔地中海与北非相望。面积约30万平方公里,有居民3500万。

探本溯源,意大利本是古罗马帝国发家之地。自罗马帝国解体。便四分五裂,争战不息。北部诸邦,加入神圣罗马帝国,君主间或联姻,或兼并,慢慢竟成了哈布斯堡王室领地。

还在1847年,意大利各已呈现一幅悲惨景象:农村瘟疫流行,饿殍遍野;城市企业倒闭,工人失业,粮价飞涨。位于罗马城的教廷侯不顾人民的死活,苛捐杂税有增无减。陷于困境的城乡居民,奋起反抗,不断举行叛乱。

哈布斯堡的特使,红衣主教塞莱斯廷-施瓦岑贝格就在这个时候,来到罗马求援,面见庇护九世,希望庇护九世能够颁布圣令,呼吁天主教国家联合对抗普鲁士野蛮人。

但教廷对此位置可否。

“陛下,西西里巴勒摩城的叛逆已经赶走了国王,并且发布了两西西里岛宣言。这都是由于普鲁士人捣乱欧洲局势,造成了权力的真空。”塞莱斯廷继续劝说庇护九世,“看看罗马大街上的那些游民,如果教廷祭出雷霆手段,只怕有不忍言之事。”

教宗庇护九世乃是欧陆天主教精神领袖,能做到这个位置,绝非塞莱斯廷一两句话就能打动。罗马街头,乱民高呼着“要面包,要谷物。”罗马就像一个火药堆,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起来。在这样的情势下,庇护九世怎么敢贸然发布圣令,引来也许可以避免的麻烦呢?

“红衣主教阁下,圣令绝非一天两天就能颁布下来的,你不妨在罗马多住两天,顺便教导一下神学院的学生。”就这样,塞莱斯廷留在了罗马。

到了十二月底,塞莱斯廷正在给一帮神学院的修士们讲解耶经,突然,教堂的大钟响了起来。

“怎么在这个时候敲钟?”塞莱斯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突然,就见一个小厮跑了进来:“造反了,造反了,罗马的暴民造反了。”

饥饿的,忍无可忍的罗马市民,拿着自己的武器冲向教廷和修道院,将装模作样的瑞士长戟兵打得落花流水。

“红衣主教阁下,教宗请您赶快通过博物馆,教宗在等待您一起离开。”

塞莱斯廷也不回屋收拾东西,就穿着修士袍,跑步穿过长长的梵蒂冈博物馆,一边跑一边想,这博物馆建在教堂背后,是不是就是为了逃跑方便?

坐在马车里,塞莱斯廷偷偷向窗外望去,罗马大街上已经一片混乱。革命的青年男女载歌载舞,根本没人关心这可疑的马车。

庇护九世逃往那不勒斯,力图复国不提。

且说罗马革命的消息,传到了意大利其他城邦之中,其中西北部的皮埃蒙特-撒丁王国的首府都灵也得到了消息。

罗马教廷,这个长期束缚在皮诶蒙特头上的紧箍咒被打烂了。所有的都灵人都认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他们包围了王宫,要求撤丁国王查理·阿尔伯特立即向哈布斯堡宣战,解放被哈布斯堡统治的意大利东北部地区,然就接管罗马和那不勒斯,建成统一的意大利。

“父王,这正是我们统一意大利的大好时机。”王储维克多-埃曼努伊尔建议。

“可是哈布斯堡国大兵强,若是战败……”

“父王不必担心,前次普鲁士公使来都灵游说时,孩儿就主张立刻发兵,与普鲁士夹击哈布斯堡。现在哈布斯堡最大的兵团:波西米亚兵团,已经和普鲁士人在北方对恃。我们只需要对付威尼斯地区的地方军而已。”

“如果我们在伦巴第作战,哈布斯堡人会派来拉德茨基这个老狐狸。”

“那又如何,他只有地方军兵可用。”

查理-阿尔伯特看着自己的孩子,两人对视良久,国王问:“孩子,你真是为了意大利的统一吗?”

“那当然,还为了萨伏依王朝的延续,现在整个意大利都在高呼革命,都灵也不例外。如果我们能够赶走哈布斯堡人,进而统一意大利,甚至得到教皇国在罗马的财产,然后公布宪法,实行立宪,那萨伏伊王朝就能走在时代的前列,而不被革命吞噬。”

“但如果失败了呢,战争失败了呢?孩子。”

维克多把头转开:“有三种力量能够阻拦萨伏伊王朝的统一战争:法国同样面对革命的危机,他们没有能力干涉我们。教皇已经被推翻了,他的圣令没有神圣性。现在只剩下哈布斯堡。但哈布斯堡的敌人是普鲁士,即使我们在战争中遭遇了挫折,只要普鲁士还在,哈布斯堡就没有太多的精力追击我们。”

“但教宗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用圣令剥夺我的王冠。”查理-阿尔伯特叹了口气,“但是他不能湮灭萨伏伊王朝。只要有另一个人来继承王冠就可以了,维克多,我说的对吗?”

维克多背过身去:“这是对王国,对意大利,和对我们家族最好的方法。”

借革命的风潮对抗哈布斯堡,战胜了就扩张领土甚至统一意大利,战败了就把老国王交出去,自己登基,这就是维克多-埃曼努伊尔的如意算盘。

但老国王查理也不是傻子,他看穿了这一点:“好吧,孩子,萨伏依王朝的重担,迟早是要交给你的。召见军务部长。”

且不说皮埃蒙特准备对哈布斯堡作战。单说西西里人的叛乱和罗马叛乱,在意大利引起了燎原之火,威利斯、米兰、托斯坎那等地相继叛乱,教宗在那不勒斯,再次遭遇了乱民的叛乱。一时间,意大利各公国岌岌可危。

而意大利叛乱,又鼓动了法兰西、奥地利、波兰、波西米亚、匈牙利、普鲁士等地的乱民,一时之久,欧陆风起云涌,楚逆曾言:欧洲和世界,必然以堂皇的革命姿态,迈向1848。想不到竟然被他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