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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迟到

敌人又开始炮击了,是榴弹和榴霰弹弹,还有燃烧弹。又开始对这块方圆不足十分之一华里的土地蹂嗬起来。漫地着起大火,什么生物都会被烧焦或者窒息而死。接着又是重炮急袭,钢铁和烈火的风暴掠空覆盖下来,从三面包围了杨庄。

敌人步兵像海潮一样,一波一波的往上捅来,淹没了田野。

战士们在烟火中跳越着弹坑,河马冷静的射击。

敌人从三面包围上来,冲进阵地里。战士们在残垣破壁中间,在交通沟里和敌人刺刀。步枪零乱的射击着。

林深河指挥着刚从东沟方向过来的两个营,对花月影说“反击,把敌打退,赶出杨庄。”

在歼灭吕贤基之后,战士们已经很疲惫了,但像一把巨大的钳子张开着扑向敌人。

河马带十个战士用刺刀迎着敌人拚杀。援军赶到了。杨庄村中展开了白刃战。

林深河扑上来,抱住河马:“老大哥,你还活着。”

东沟战役结束,林深河指挥雄武军和壮武军主力西调,到南胡庄-杨庄上去防御双福和福兴。季退思在东沟善后,刘铭传一直跟在季退思身边。

“报告,河上有船来。”

季退思听到这消息,腾的一下站起来:“什么船?清兵还想走水路?不对呀,打完了才来。”

“看见烟囱了,还有五洲血海旗。”

“咱们的人?我还是那句话,打完了才来。后面这句你可别跟人说。”季退思冲刘铭传做个鬼脸,“走,过去看看。”

“厌战”号上,易水、胡一刀、陈万里站在舰桥一侧,看到岸上已经升起了红旗,也就是五洲血海旗:大金星代表亚欧大陆,四颗小金星从上到下代表美洲、大洋洲、非洲和南极洲,红旗意味着通向自由的道路由敌人的鲜血铸就。

“看来他们已经占领了双沟集阵地。”易水拍拍胡一刀的肩膀:“看来你这救世主做不成了。”

黄滩本来可以停靠木船,但像037内河战列艇这样的400吨铁船还是太大了些,幸好双沟集的对面就是新安镇,是旧黄河上重要的码头之一,清军也将新安镇用作囤积物资之用。

易水将整个船队都在新安镇停靠,然后开始搭建浮桥。而易水等三人带着一部分军官乘小划子登上了黄河南岸。

“我来晚了。”胡一刀握住季退思的手。

“来晚了总比不来好,尽快让你的军接防西沟的阵地,陈万里,振武军立即南下,前往岚山集。”

易水注意到刘铭传:“你什么时候用童工做副官了?”

“喔,这不是副官,他是我在战场上捡的野孩子。”

刘铭传抗议:“我不是野孩子,我是团练头目。”

没有人理会刘铭传,易水跟季退思说:“钧座最喜欢这样有胆气的小孩了,你知道吗,陈玉成,那个陈承瑢的侄儿,在中央教导院都成了孩子王了。”

“我听说陈玉成领着一帮广西小孩和我们湖南人打架是不是。”季退思的乡土情绪上来了。

“呵呵,”易水干笑两声,“小孩子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他转移话题,“我来晚了,跟你道个歉,我马上炮击徐州。”

“等等?”胡一刀来迟一步,急于立功。“为什么不搭载我的扬武军直接在徐州登陆呢。”现在黄河从徐州城中穿过。

“因为林深河已经很疲惫了,雄武军和壮武军,还有熙武军损失严重。即使你顺利突入徐州,我也不敢保证有足够的兵力去接应你。我们已经取得了先机,没有必要冒险。”

季退思又把头转向易水:“徐州的水情我们也不熟,明天白天再炮击徐州吧。对了,连夜安排卸船。你炮击徐州之后,立即护送船队返航,有大批的伤员和俘虏要送走。”

“放心吧。”

龙德施泰德连夜返回徐州。

肃顺正在关注双福的进攻,他一时转不过弯子来,见了龙德施泰德劈头就问:“匪共不是已经溃退了吗?吕贤基的围该解了吧。“”

龙德施泰德不敢抬头,低着头胆怯地说:“吕贤基司令官和集群的全体将士忠勇殉国。”

肃顺听都不要听:“你们骗我,不听我说话。为什么还没拿下双沟集?匪共有多大兵力,我们十一个旗队接近四万人……”

龙德施泰德解释说:“多隆阿等旗队已经打进岚山集,双福集群已经进到南胡庄。匪共顽强抗击。”

肃顺眼里几乎喷出火来:“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就为的是在河南拖住匪共主力,淮北击破匪共的三个军,我们就腾出手来。你们不照我的话办,眼看着一个个被匪共吃掉。要兵干什么?那些装备是干什么的?叫福兴和多隆阿来,一定要拿下双沟集。”命令下达了,他依然唠叨不休。“没出两个月,损失我五万人。徐州本来是胜局,已经打得匪共精疲力竭,岚山集迟迟不进,贻误战机。”

肃顺越说越气,恨得咬牙切齿的望着走出去的赞襄军务龙德施泰德。

龙德施泰德见到霍特的时候,才顾得上掏出白色手帕擦了擦额头土的汗水。

霍特递给龙德施泰德一杯可乐:“十一月,您怎么出这么多汗?有什么决策?双福和多隆阿很快就到。”

龙德施泰德说:“首相发火了。命令拿下双沟集。”

霍特反对说:“现在攻占双沟集一点意义也没有。”

龙德施泰德说:“是啊,我们现在应该集中所有旗队兵力,在岚山集决战。”

霍特望着龙德施泰德说:“从双堆集撤退,双福会拒绝吧?”

龙德施泰德说:“军事态势如此,不管是谁,都要服从,皇家血统也不能抗命。”

龙德施泰德和霍特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前景,而这一切又都是事实。

多隆阿和双福从前线回来,天快亮了的时候,在城门口碰见了。

双福几乎不能支持了。他显得突然疲惫,头也不停的摇晃,脸上皮肉下垂,嘴巴也合不拢了,不住的用舌头舔自己的牙齿:“打到兴头上,吕贤基那边突然垮了,咱们费尽力气去救他!现在,乘着匪共被福兴拖住,咱们都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