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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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写的《老卒卸甲归田园歌》

十五从军征,六十方得归。

爹娘已不在,小孙咿呀啼。

离时饭正香,回来冢已青。

同行二十一,归乡只一人。

春秋三百战,天幸独存活。

身负二十诺,杯酒浇坟头。

村中人不识,问俺往何去。

少年做老朽,张嘴北凉腔。

教人识不得,归家已无亲。

闲来攀谈谈,说于他人知。

初是城府兵,后入北凉卒。

手提连珠弩,腰挎北凉刀。

见官不下马,都尉避让街。

北凉六等士,第一流弩手。

挥刀破军阵,飞箭取敌酋。

三颗敌首级,飞马大庐营。

白衣擂战鼓,兵戈煊赫天。

春秋九国战,亡蜀与灭楚,

白骨垒城墙,血流可漂撸。

马踏江湖路,刀悍北莽骑。

将军不畏死,士卒敢惜命?

千里累瘦马,风雪寒铁衣。

庙堂有天子,紫朱配黄袍。

朝享百官拜,夜拥六宫妃。

贫寒北凉地,甲骑三十万。

北凉王令下,先锋第一人。

战功无人敌,终为人君忌。

卸甲遣老去,以安帝王心。

愿辞富家翁,甘做一老卒。

闲来可刷马,战时能操刀。

顿食十碗饭,力开三石弓。

提马出营去,谁与一战先。

雌口小儿言,安能说俺老。

提朱判笔官,棒打出营去。

将军好言劝,徐王笔墨来。

朱笔一勾横,再无一老卒。

酒资银三百,能买一醉无?

卸甲归田去,横刀时摩挲。

白日沉沉睡,夜深摸黑离。

战时直流血,离别恐泣泪。

堂堂北凉卒,安做妇人状。

骤起行营火,列队行军礼。

六百皆袍泽,生死可相依。

痛煞煞,教人舍不得!

下马出北凉,行舟至江南。

春出青禾苗,秋收万颗粟。

乱世离人泪,太平肥肠犬。

鲜衣公子哥,怒马纨绔子。

盛衰君王事,兴亡百姓苦。

不忍提兵事,此中有慈悲。

毋那形势迫,纵马踏破天。

教尔欺俺老,将死可控弦。

言尽情深处,不觉老泪流。

村人笑俺痴,俺笑他人怂。

一世不足百,尔能比俺狂。

喝过御赐酒,曾做第一人。

黄马配金鞍,游园过勾栏。

胡裘裹锦衣,挥手点玉环。

醉打寇天官,笑骂黄门郎。

晨起斗牛服,夕成死囚衣。

此中故事长,说于孙辈听。

徐王吴妃事,千古亦可传。

此生将且过,含怡弄孙去。

杀人愈过百,煞气冲霄天。

佛说来世苦,还做北凉卒!